和林毅夫老师在北大国发院

 

      林毅夫老师是一个传奇。他的传奇是有故事的，传奇的人物之所以打动人，是因为他们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。每一个人都在物质生活、社会生活、精神生活三个维度里面生活，或从自然界获取物质财富，或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追求社会深层次情感交流，或“向内”追求内心精神世界的平静，以求精神生活的富足。今年是林老师从教30周年，我更愿意以他的一个学生的角度，从和他近距离接触和观察学习，对我印象深刻的三个小故事写出来，

 

一、世界银行总部离任前的“座谈会”

2012年5月13日至2012年5月28日，我参加了北京大学“美国领导力的国际体验、观察和反思”的课程学习，短短两周的时间，到纽约、新泽西、费城、华盛顿等城市，到美国的高校、国会、政府、企业实地参观考察，先后参观考察了西点军校、福坦莫大学、彭博社、海尔美国、国际商业机器IBM、哥伦比亚大学、中建美国有限公司、新泽西州政府、普林斯顿大学、安德鲁斯空军基地、美国国会、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、世界银行、马里兰大学、迪玛莎天主教高中、美国最高法院、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。在不同的地方听讲座，与嘉宾交流，参观学习，在宾馆酒店、在行进的大巴上进行不断的反思讨论和学习，可以说，两周的学习，对美国的社会、文化、政治、教育等方面有了新的认识，开阔了眼界，增长了见识，紧张而富有收获。

 

林毅夫老师（左）和作者（右）在世界银行总部盒饭午餐

（摄于2012年5月21日中午12:11）

 

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在5月21日的中午，我们来到位于华盛顿的世界银行总部，接受时任世界银行高级副行长、首席经济学家、我们北大国发院创始人林毅夫老师的接见。不到12点我们就进到了世界银行一个大的会议室，同学们开始领着预定的盒饭。中午12点，林毅夫老师穿着整齐的西装进入会议室，一了解，他刚刚结束一个国际会议，我赶忙把一份盒饭递给他。他一边吃饭，一边了解我们这次来美国学习同学们的情况。12:15，仅仅15分钟的时间，林老师就吃完了午餐，说：“我们开始吧”；同学们围坐在会议桌前开始准备听林老师的讲座。但林老师的开场就说：“首先我代表世界银行欢迎大家来世界银行参观学习，今天的讲座我们换一种形式，我2008年来到世行工作，距今已4年了，我马上要返回中国工作，我开个场，先讲讲世界的经济形势，然后我们一起讨论座谈，特别是中国的问题，也算是你们帮我做一下回国前的预热。”一席话，林老师马上把同学们和他的距离拉近了。

 

两个小时的演讲和回答问题中，林老师的谦虚谨慎，演讲时用大量的数据，回答问题时诚恳耐心。他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语言有：“先进国家的文化是先进文化；先进国家的语言是先进语言；所以，我们要想让中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，首先要把我们国家建成先进国家；现在在中国做事情不是“术的问题”，而是“道的问题”，中国应该居安思危。”

 

林毅夫老师（中）、杨壮老师（前排右七）与作者（前排左三）在世界银行会议室

（摄于2012年5月22日下午14:08）

 

二、成思危副委员长“追思会”

2015年7月12日零时34分，第九届、第十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成思危先生因病去世，享年80岁。由于成老与北大国发院和北大的不解之缘（多次到北大国发院参加学术活动，成老父亲成舍我先生在老北大新闻系毕业，成老儿子成朋及夫人均为北大物理系毕业），我和黄益平老师（北大国发院副院长、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）协商，以【北大国发院博士论坛】第10期的形式，一起在北大国发院朗润园组织“成思危先生追思会”暨“人民币国际化之路”研讨会。

 

从活动策划到举行不到10天的时间，得到了林毅夫老师、张维迎老师和中科院管理学院的支持和帮助，7月25日下午，追思会如期在北大国发院朗润园举行。林毅夫老师、张维迎老师、黄益平老师、中科院管理学院石敏俊教授、杨海珍教授和成朋（成老儿子）先生夫妇和成老生前友好一百多人参加了追思会。

 

追思会活动14:30开始，14:00，林老师从朗润园一个学术活动（经济学夏令营）下来，他看到我，马上问：“成老的家属们在哪里？”，我说“已在611D会议室”，他说“请马上带我去看他们”。到了611D会议室，林老师双手紧握成朋和夫人的双手，说“成老的去世是党和国家的损失，也是你们家庭的重大损失”；之后在15分钟的会面中，林老师回忆了和成老交往的故事，态度之诚恳和真诚，令成老家属感动，也让在场的我和其他人无不动容。

 

14:15，林老师秘书陈曦博士过来，请林老师回办公室一下，从会议室出来，陈曦博士告诉我，林老师今天从早到现在，一直没有休息，我们让他在追思会（14:30开始）之前，在办公室休息15分钟。14:30，追思会开始，林老师又精神饱满的出现在会场，他演讲的题目是：“秉承先生精神遗产，实现民族复兴伟业”；演讲开头的一句话“成老于我，生前好友，亦师亦友；我们的经历有很多相同之处，他从香港跑到大陆参加中国革命，我从台湾跑到大陆参加中华民族复兴伟业。”

 

林毅夫老师（中）、张维迎老师（左四）、黄益平老师（右二）、作者（左一）和成朋（右四、成思危先生儿子）在追思会上

（摄于2015年7月25日17:35）

 

三、为DPS博士学生4个小时“不停歇”的讲座授课

2017年3月19日（周日）晚上，朗润园致福轩教室，林毅夫老师为北大国发DPS16和DPS15博士班学生做“超越发展援助”的讲座；3月18日、19日林老师参加了两天的“中国发展高层论坛”，18号晚上还参加了在北大英杰交流中心举行的“北大国发院两会解读报告会”。

 

3月19日的晚上，北大国发院朗润园玉兰花盛开，原定两个小时的讲座授课活动，一下子进行了4个多小时；从19:00-23:15，林毅夫老师为我们北大国发院DPS博士项目两届近50名同学授课：超越发展援助---在一个多极世界中重构发展合作新理念。整整4个多小时，林老师始终站着讲课，一分钟没有休息、一分钟没有坐下来；从亚当斯密经济学方法论出发，深入浅出的讲解结构主义、结构转型、传统援助、南南合作等，然后系统讲解新结构经济学。4个小时授课结束后，林老师又分别和每位DPS博士同学合影留念，同时为这个月过生日的4位博士同学专门签名送书，在场的学生无不感动，为我们有这样的好老师感到骄傲和自豪。

 

林毅夫老师穿西装讲座授课中（摄于2017年3月19日晚19:04）

 

林毅夫老师穿衬衣讲座授课中（摄于2017年3月19日晚21:07）

 

林毅夫老师（中）与作者（中右）和DPS博士学生们合影

（摄于2017年3月19日23:17）

 

北大国发院从1994年成立距今已有23个年头，在2004年成立20周年的时候，汪丁丁教授曾在他的回忆文章《我们一起成长，在朗润园》中写道：“朗润园（注：北大国发院所在的院子）文化基因---即有能力持续复制朗润园内外的人与人之间行为预期的一组要素：（1）人品与学品兼顾。（2）传统与创新兼顾。（3）以公共政策基础（Policy Foundations）为主要研究领域。”

 

汪丁丁老师的文章何尝不是林毅夫老师的真实写照。梁漱溟先生在乡村教育实验中的口号，原文是“一心向上之心强，一为相与之情厚”；我觉得如果用“相与之情厚，向上之心强”更像林毅夫老师的做人、做事、做学问，正是由于林老师的包容、宽容、与人为善和教书育人，才有了朗润园的今天；正是由于朗润园有一批愿意“相与之情厚，向上之心强”的教授和员工，才形成北大朗润园这样一个让教授、学生和员工向往的“精神共同体”家园。

  

 

张宇伟

2017年5月1日晚

于北京大学蔚秀园